一脸严肃,索性翻身下来,示意两人同他站在一处,又着亲兵在周围警戒,这才板着脸继续沉声说道:「你们可知,这一次阿叔为什么不许咱们表叔墨缞从事?」
两人闻言后都摇了摇头,对此既有满满的好奇,又不乏忐忑的猜想。
「此事要紧记得,千万不要传扬于外。阿叔他近来的积愤怒火,多半由此而生。」
宇文护压低了声调缓缓说道:「太傅疾甚卧榻之日,陛下数幸其宅探访慰问。表叔因此常于户中叹言,人生在世,福乐适宜则可,尤忌过犹不及,方今所有已是幸极,再作贪求则就难免狂妄自伤……」
尉迟家兄弟俩听到这话,脸色也都先后变得凝重起来,尉迟迥还未及发话,城府稍浅一筹的尉迟纲已经冷哼说道:「表叔这么说是什么意思?什么叫做过犹不及?偏他知足知乐,旁人都是狂妄自伤!
若非阿舅他壮辅社稷,带挈亲族几家荣耀显贵,他耶区区一个镇兵老奴,值得皇帝陛下连番慰问?他今志得意满,便希望人情永守此态,却不自思量论才力、论功勋,他有什么资格替旁人决断行止!」
相对于尉迟纲单纯的不忿,尉迟迥则就要更多想了一层,沉吟片刻后才若有所思的点头说道:「听表兄你讲到这些,我才明白阿舅昨夜为何对我尤显苛刻。
表叔他有这样的心迹倒也并不意外,本身就没有超越寻常的志向和才能,拥有当下的处境已经是诸方带挈的侥幸,知足为赢,是不
敢再有更加雄大的图谋抱负。但他将这样的心思急切的表露于外,中情见貌、实在是心机短浅,若再不共他割划设防,恐怕真要为其所累!」
人的性格各不相同,想法也都千奇百怪。有的人欲壑难填、有的人知足常乐,单独比较其实没有绝对的好坏之分,还是要综合自己的出境地位来看待。
尉迟家兄弟俩先后对王懋这个表叔加以批判,倒也不是因为王懋的性格保守谨慎,而是因为你当下所有既不是你自己奋斗得来。该要继续前进还是就此止步,你也没有决定的资格。
有这样的想法已经是非常危险了,却还要将之表达出来,这在动辄就会家破人亡、身死族灭的政治斗争中,无疑就是一个让人不能放心的天坑。
王懋如今的心态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