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将举兵为乱,势必会更加动摇高澄这个初执霸府之人的权威。
如今邺都的禁军力量被抽调南下平定侯景的叛乱,而河阳唯一可以倚仗的便是晋阳的援军。但晋阳兵乃新败沮师,就连晋阳都大遭寇掠战乱,这些士卒们愿不愿意奔援河阳、即便来援又能有多少士气斗志?
反观西魏这里,在大行台数年如一日卧薪尝胆、励精图治之下,中外大军齐备,霸府一道声令便聚敛资粮数百万石,足见战争潜力巨大而且人心可用!
敌我情势鲜明有别,若在这样的情况下还不敢制订一个宏伟的战略目标并放手一试,那可就实在太让人失望了。
宇文泰提出这个战略设想后,便微笑着环顾在堂众人,眉眼间洋溢的神采很有几分扬眉吐气又或其他的意味,日前侯景新降时,他只流露出几分要再进据河洛的意图,便已经遭到诸将的劝谏,对此乏甚热情。
可是如今两个多月时间过去了,东朝憋了这么久也只是在邺都派遣一支人马南下平叛,但是晋阳霸府却没有什么实质性举动,首先是验证了高欢死亡这一事实,其次就是其继承人高澄根本就接不住这个盘子。
如今这个局面之下,宇文泰也想听听诸将即便不愿附和此计,又有什么新的理由反对。
他抬手一指席中李泰,旋即便笑语道:「李侍中前奏府中业已集聚粮资三百余万石,足以支用巨万大军期年之耗。如今贼众或因高贼之亡而略合哀兵之情,但侯景之
叛乃其肘腋之患,群情惊疑、各不自安,恐是不能共事艰难。或是有言侯景此徒女干险狡诈、反复多变,然邺城六坊之众亦多顽强之徒,短时之内想是胜负难决……」
宇文泰不只讲到了自身如今优越从容的局面,也将诸将或会加以劝谏的说辞列举一番。但不说这些还好,这一历数反而显露出其人对于当下局面乐观的有点过分。
别的不说,人家东魏怎么不算哀兵?虽然有侯景在外跳闹,可你接贺拔岳班的时候,大家也并非全都一心一意的认定了你啊。
至于说判断侯景可能会和邺都南来的平叛人马纠缠良久,这更乏甚力据。北魏中央禁军战斗力衰弱之势由来已久,即便是瓦解成为如今的东魏西魏,这一情况也没有扭转改变,否则还轮得到你们这些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