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泰刚刚在大帐内布置完此夜值守事宜,听到裴鸿的禀奏后便微微皱眉,但在想了想之后还是抬手道:“将梁王请入吧。”
自从局面翻转以来,梁王便屡屡派人请见,但李泰一则的确是没有时间,二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事情要与梁王面谈,于是便一直没有接见其人。
梁王被引领入帐后,先向李泰长作一揖,正从席位中起身相迎的李泰见到这一幕后连忙避出席外,望着梁王说道:“梁王殿下何必如此?”
“前者辜负盟约、有悖信义,理当要向太原公请罪!”
梁王先是沉声说道,旋即便又抬头望着李泰说道:“但今日苦苦求见,另有一事不解。今我大军既然已经抵达江陵,江陵军民观此雄盛军势,自是胆战心惊,自应趁势而进、百道攻城,必然可收事半功倍、摧枯拉朽之效!但今太原公却只是顿兵城外,怠于进攻,似乎有悖于用兵之旨?”
李泰自知梁王对此何以如此焦虑,无非是担心自己同江陵城中达成什么议和条款、将之晾在一边,毕竟之前他还背叛过自己,当然也担心报应上身。
“梁王亦有所见,眼下江陵城外多有生民杂居聚集,一旦贸然进攻,则必死伤惨重。需招抚引导至别处安置,才可直击江陵。”
他抬手示意梁王入座,同时口中也做出解释。
但梁王却没有入座的意思,闻言后只是将眉头皱得更紧,语气也变得有些生硬:“太原公久掌军机,岂不知机不可失?况今大军巨万陈于此间,一日所耗谷米即逾万石,须知慈不掌兵,今两国交战岂可作此妇人之仁!”
“妇人之仁?梁王很有一番刚强勇猛的事心呢,所以在梁王看来,播而三月即可收刈的谷米要比生人二十勉强自立的人丁更加可贵?”
李泰听到这话后便也沉声说道。
梁王仍是振振有词道:“谷贱,可以活我将士,人贵,却是敌之爪牙!太原公今日使员招诱多时,那些愚民可曾弃无道而就仁义?如此是非不分、善恶不辨的蚁民,本就死不足惜,费心费力活此愚众,不如待有新生、从新教化!”
“梁王此是人言耶?愚民纵使是非不分、善恶不辨,难道不是你梁家教化有失?蜀犬吠日,概因少见多怪,民不识德,无非素昧平生!梁国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