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家人虽惊未伤,实属大幸。原本以为回归乡里可以安心营生,世道平稳后再让子弟入世,但今看来乃是妄想了。
此番事也怪不得三娘子,也不怪六郎莽撞,应历的劫数,躲怕是躲不过去。太原王雄才大略,虽然不会以此小事刁难我家。但我家也因阳泉侯事,或许便是其眼中的悖逆之门。之前隐于群众而未特加责难,如今事犯眼前,恐怕不会轻易饶恕啊……”
“那该怎么办?怎么办啊!”
诸柳氏族人们听到柳霞这一通分析,顿时更加的惶恐,连连哀叹。
“还有、还有一计啊!那小将李雅不是要求聘三娘子?便将三娘子许他,本是恶事、转成良缘,彼此有了瓜葛之亲,自然不会再刁难我家!”
在经过片刻的哀叹后,突然又有一名族人拍着大腿开口说道,而旁边愁眉不展的众人听到这话后也都连连点头道:“是极、是极,祸本起于三娘子,正该由她平息!”
这会儿,本来已经被捂住嘴巴的柳盼又努力挣脱开,指着这几人怒骂道:“狗贼怎不将你家妻女给人作良缘!当年如此,今又如此,你们还要将我家如何作贱!”
“六郎你不要发癫!你是愿意直死当下,还是想要让你姊转配良人?”
求生心切的柳氏族人们这会儿也顾不上羞恼,望着那暴躁少年喝问道:“咱们都是一群亡国之徒,国亡身存,更有什么节气可称?既然总是免不了屈节事强,那当然也要择更强事之!当年那陈家子也是凭其家武势可观,才得以高攀我家、聘娶美眷,我们需仰其力、守卫家国,纵然屈辱也只能忍耐。
但今城破国亡,强徒安在?本来指望能够守卫家国者,他连自身都不能照应周全,沦为囚徒,牲畜一般的被牵引北去,遗下妻儿还要委托我家照顾。这样的废物,值得我家为其掷上合家性命守护其妻儿?妻离子散难道不是这种欺世盗名、辜负厚望之徒该受的报应!”
“是啊,那陈家子本非良配,一个寒门鹊起的轻躁之徒,尤其好色如命、令人不齿!我家娘子屈就于他,已经是他门楣增光,这色徒却仍然浪荡成性、入市狎妓,三娘子方出孕期,便需为其打理妾奴孽种的生计,此徒可有丝毫怜惜爱护!”
为了抵消他们自己内心的愧疚感,柳氏族人们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