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一鲸落而万物生,柔然的覆灭不只是养肥了继之而起的突厥,许多原本受控于柔然的胡人部落为了躲避突厥的征服和兼并,在漠南的活动加强,这也就给西魏边防带来了不小的压力。
“眼下朝廷在北州并没有一个完整的防戍体系,唯一尚可倚仗便是大王旧年于北州所作的各种人事经营。某等北州在事群众各自窃议,若非旧年大王于彼处所作营建,恐怕北山以北将尽数沦为胡马牧区!”
讲到陕北诸州所面对的扰患,杨敷忍不住感叹说道。
之前朝廷针对陕北便乏甚有效的镇防布置,甚至就连境内的诸稽胡部落都不能有效的控制起来,几乎每年都要爆发胡荒扰乱。纵有强兵大将或征讨、或镇守,所解也不过一时之患、所定也不过一地之乱。至于柔然那样的强大势力来扰,那就更加没有有效的抵制手段了。
这一局面一直等到李泰在陕北经营才有所改变,他首先是用军事、经济、宗教等各种手段对境内诸稽胡部落进行了一个系统性的镇抚整编。自此以后数年之间,陕北方面都没有再发生大规模的稽胡作乱,偶尔有些小的骚乱发生,也多是稽胡内部分赃不均所产生的矛盾。
陕北的屯田更是让北境诸州拥有了一个稳定的粮食供给地,如今夏州、朔州、延州等等北面诸州几乎尽从西河郡等屯田基地获取给养。朔方的牧产、西河的粮谷、河东的食盐等等,全都被有效的串联起来,其实已经构成了一个将边防力量继续向河套北部推进的物质基础。
杨敷新从陕北离开,对于那里的情况自是非常了解,讲起相关的事情来便滔滔不绝:“朝廷对于北面,也都多有看轻,自以为交好突厥便可安心,但其实此想大谬!之前东贼力剿西河诸胡,使得旧年两处可作物流往来的通道断绝,幸在大王早有预计,可自绥州北出朔方而下。
但是如今漠南诸胡日渐纷乱,武川白道也渐渐难行。突厥前已跨境进击吐谷浑,可见是欲为其力控漠南而作前阵。若我不能趁机兵进河套,漠南途径尽为突厥所有,届时在兵在利俱需仰之鼻息。
而突厥又是什么恭良善类?日前长安青门之外,其众凶残毕露,若不早加防备,今日流血尚是柔然残余,来日恐怕便是我关西父老了!今我关西子弟论及此事,亦多感叹宇文太师终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