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日的晨光透过民政局蓝色窗帘时,梁潇匀的翡翠耳坠还在晃个不停,翠绿的坠子在她白皙的耳垂上荡出细碎的流光。
“你疯了?”她攥着被揉皱的户口本,纤细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指甲几乎要嵌进纸页里,“哪有人大清早砸门逼婚的?”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嗔怒,却又透着一丝藏不住的甜蜜。
“壬寅年癸卯月壬辰日,宜嫁娶、开市、纳财。”破烂张那只独眼里闪着狡黠的光,像只偷到鱼的猫。他粗糙的手指蘸着茶水,在钢制办公桌上画出一道道先天八卦的纹路,“你看这个“咸”卦,上兑下艮,明明是”他的声音突然顿住,因为工作人员打着哈欠递来了表格。
“两位,合照要露全脸。”工作人员睡眼惺忪地说道,手里的相机闪着待机的红灯。梁潇匀突然伸手,动作快得像是捕食的猫,一把扯下他的黑眼罩。那道狰狞的伤疤暴露在晨光中,像一条蜈蚣盘踞在他的眼睑上。
快门响起的刹那,她突然踮起脚尖,温软的唇瓣贴在那道伤疤上。闪光灯将两人的影子钉在墙上,像幅褪色的老剪纸,却又透着说不出的鲜活。
钢印压下的“咔嚓”声惊醒了打盹的灰仙。这只老耗子从破烂张口袋里探出尖尖的脑袋,黑豆般的眼睛滴溜溜地转:“吱!礼金还没给呢!”它的声音尖细得像是生锈的门轴。结婚证已被梁潇匀抢过去,灵巧地塞进旗袍暗袋,她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先押我这,免得某人和佛头似的突然失踪。”
四合院的老枣树不知何时开了花,粉白的花朵在春风中轻轻摇曳,像是也在为这场喜事欢欣。
财神爷的鎏金像被黄皮子擦得锃亮,在阳光下泛着温暖的金光。供桌上的和田玉貔貅嘴里,居然真吐出了几粒金瓜子,在红绸上闪着诱人的光芒。
白大仙抱着比他还高的酒坛子,雪白的尾巴尖蘸着酒液,在青砖上画出一道道繁复的合卺符。
“一拜天地——”胡大仙拖着长腔,声音像是从很远的地方传来。他的红绸腰带随着动作扫翻了果盘,苹果和红枣滚了一地。
破烂张刚要弯腰,梁潇匀那双精致的高跟鞋就毫不留情地碾在他脚背上。“哎哟!”他夸张地叫出声来,却见新娘柳眉倒竖:“谁家天地是供桌朝北?”她的声音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