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缓缓的扫过眼前的信报,各类的薄绢、竹简、木牍,脸色就像是当下阴沉沉的天。
曾经的某一年,在曹操桌案上面堆积的信报,也是如此的厚,就像是在许县城头上堆积的雪。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那么书信三尺呢?
又是多少日的冰霜?
丞相府衙厅堂之中,端着灯的铜人俑漠然的注视着一切,毫不在意自己端着的灯罩被油熏黑。
一夜点灯,又是一天。
『哗啦啦……』
案头堆积的竹简,被曹操七零八落的扫落在地上。
怒火在曹操眼眸当中跳跃,可是下一刻却在静默当中被吞入腹内。
鬓发花白的曹操,此时此刻,就像是在经济下行的大环境下,遇上了公司裁员,马上就要付不出房贷,车贷,却还要赡养父母,抚养孩子的中年人。硬性的开销,一点都不可能省,吃喝拉撒,活着就必须支出,但是收入么……
『荆州……』
『冀州……』
『徐州……』
曹操的指节泛白,似乎要捏碎这桌案。
荆州的战事不顺,牛金阵亡,曹仁曹真两头作战,荆襄内部又不稳,韩浩未必能防得住黄忠,到处都是漏洞。
冀州崔氏公然联络幽州,打出迎骠骑,不征调的口号,也引发了冀州士族震动,一些迟疑,一些观望,一些拍着巴掌在嘲笑。
徐州的陈氏也反叛,杀了下邳太守,理由当然是太守贪腐,横征暴敛云云,但是谁都清楚,这不过就是个幌子。那一地的太守不贪腐?全杀了,肯定有冤枉的,但是隔一个杀一个,肯定就有漏网的!
这一份份的信报,都指向一个结果,收支严重不平衡了。
如果继续这样下去……
老曹的爪黄飞电,乌云盖雪,绝影什么的,或许就要成为旁人的胯下之物了!
这个丞相府,也会被人摘下牌子来,挂上其他人的姓氏。
曹操仰头,看着厅堂之上的雕梁画栋。
在梁栋之上,雕刻出了辟邪四灵,分别拱卫在门楣左右。
门楣上方,则是象征着吉祥的云彩,一层层如同鱼鳞一般绵延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