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昔曹可持三尺剑劫齐桓,观辙痕而断胜负!而今汝何为之?稍有挫折便是气急败坏,进退失措!如此脾性,何堪大任?!』
卞夫人语至激昂处,翟衣广袖卷起香炉青烟,恍若兜起了战场狼烟。
『母亲大人……』
曹丕怔怔望着母亲鬓间玉簪,却见华灯之下,已有白发。他不由得想起想起之前随军时所见——父亲曹操立于千军万马阵列之中,吟诵《观沧海》之时,那激昂之言『日月之行,若出其中』所带出的气魄,与此刻母亲眸中星火又是何其相似!
『昔日重耳流亡十九载,终成霸业。』卞夫人转回头来,将青玉案山的花瓶转动了一个角度,示意曹丕看,『若其半途而废之,世人又是会作何评价?』
曹丕顺着卞夫人的目光望去,发现那些原本残落的花枝,在卞夫人巧手之下,竟然相互交错,不仅没有了残破颓废之态,反而是生出了一些乍暖初开的感觉来!
『这……』
曹丕似乎有了一些感悟。
卞夫人微微点头,『春花灿烂之时,何须汝力?却将残破焕新颜,方见真章。』
曹丕身躯哆嗦了一下,深深拜倒,『母亲大人……孩儿明白了……』
『明白了?』卞夫人问道,『既然明白,汝当如何?』
曹丕抬起头来,直视卞夫人,沉声说道:『孩儿明日起,便着戎装,穿战甲,持坚锐,练弓箭……如贼至,孩儿当立城门之上,与将士共存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