并不是所有人都能看得到时代的涌动,波涛的变化,甚至还有一些人会以为他们就是弄潮人,可以在风尖浪头上翩翩起舞。
『起来说话罢……』荀谌看了一眼范先,不动声色的缓缓说道,『汝此番特意求见于某,所为何事?』
范先缓缓的抬头,话在嘴边的时候,还是略有一些犹豫。
就像是说谎的时候,总是有那么一分的迟疑,一旦说出去,就必须为一个谎言延续无数的谎言,可是在大多数的时候,谎言比真话更容易说出口。
『小人斗胆求见荀长史,乃私下寻思着,可为骠骑大业自效出力之处……如今河东有流民之烦忧,而小人于北屈之处,略有些田亩,原奉于骠骑,用于安置流民……小人还有些门客,虽说上阵未必有胆,但多少也有些武勇,可用于平日协助巡检统管……』
这些都是范先之前就想好的,也就呼噜噜倒了出来。
其实很简单,就三字,大谁何。
荀谌听着,微笑着,等范先都说完了,才缓缓的说道:『汝有此报效之心,想必主公知晓了,也会甚为欣慰。』
可没等范先的笑容挂在脸上,荀谌又是说道:『如今多是烦扰河东百姓,已然是令主公心中不安……若是再侵河东私地,岂不是有误主公仁德清名?此事不妥。但还是多谢有心了。』
范先不由得心中猛的一跳!
没想到荀谌竟然如此敏锐,直接一刀就扎向了核心要害!
表面上范先说拿出自家地来安置流民,似乎是一件大好事,可是如果将这个事情反过来说呢?为了安置流民,用了范先的私人之地!
范先再强装一下笑脸,表示都是自家自愿的……
其余的河东士族豪右会不会相信这『自愿』二字?
范先连忙强笑道,『荀长史哪里话来,若不是骠骑拒胡贼,灭白波,岂有今日之河东乎?小人居于北屈,消息不通,近日方知有大理寺卿有令,召集私兵家丁……小的平日也是苦恼,些许门客,也不知道算不算得私兵……若是防贼倒也宽裕,但论实在说,无一人上得阵,经得厮杀。若是大理寺卿要从中选练精兵出来,实为缘木求鱼……不过,小的这些人也有他用,有善营建者,有善御车马者,有善猎走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