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发出空洞的闷响,旧伤叠着新伤结成血痂。
王三扑倒在地,然后又是挨了一脚。
『干什么?!装死呢?!快填土!』监军大骂着,『再不好好干活,老子打死你!』
疼痛刺激得王三哆嗦了一下,然后就机械地爬起来,木然的挥动木杵,看着新倒的黄土渐渐盖住那截青灰色的指头,就像是盖住了王三自己的躯体和灵魂。
天越发的阴沉下来。
耳边传来了曹军兵卒的吼叫声。
不知道为什么,或许是为了忽略肉体上的苦痛,使得王三忽然想起了之前到了他家乡村庄的一个苦行僧说的话,具体词语什么的,王三忘记了,只是记得大概的意思是人是有三生的,而今生受的苦,便是前生造的孽。
那苦行僧唱着什么歌来着?
哦,想起来了。
『今生驮着前世的罪骨,来世接着驮今生的孽……』
牛马啊!
人在轮回里,都是背尸的牛马。
所有的百姓,都是牛马……
牛头,马面。
王三望着山谷方向升起的成群食腐的乌鸦,忽然懂了苦行僧说的话……
到死的时候,就有牛头马面来迎牛马。
每一层夯土里都嵌未瞑的亡魂,把丹江水照成黄泉颜色。
那军寨上空飘动的大汉红黑色的旌旗,在暮色之中,呈现出像是风干肺片的颜色,肮脏,赭红。
木杵越来越沉,王三的指甲缝渗出血丝。
王三不知道他前生是造了什么孽,今生才做如此的牛马。
那么李二郎呢?他又是造了什么孽?
风卷着山谷那头漂来的尸臭,扑到了王三的脸上,熏得他睁不开眼。
对了,还有那山谷之中的……
都造孽了?
所有人……
哦,除了那些高高在上的贵人之外的所有人,都是前生造孽的?
……
……
年过花甲的陈婆子,哆嗦着,将襁褓系在背上,三岁孙女饿得连哭闹的力气都没了。
她佝偻着腰往土灶膛添柴,锅里翻滚的灰浆咕嘟作响。
她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