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崔氏的长辈心中,这一课柏树,或许就代表着,预兆着崔氏的荣辱兴衰。
『老树……也应该发新芽……』
崔琰看着柏树枝头的那点嫩绿,喃喃自语。
从某个角度上来说,他在曹操的政治集团之下,已经走到了仕途的尽头。虽然他身为州刺史,可是有能如何?早些年的州牧州刺史,那真的是威风八面,手里面有钱有粮有人有兵,说勤王就勤王,说反董就反董,可是现在呢?
他堂堂一个州刺史,竟然要一路逃亡回来,差点就死在了寻常狱卒的手中!
若是说之前的州刺史州牧,含金量十足的话,那么现在的州刺史州牧,就像是镀金的铜器了,虽然同样也是有些份量,但是价值却是天地之别。
而崔琰他想要更进一步的话,即便是天子允许,曹操也不允许,要不然他也不会沦落到今天这般的地步……
『家主!家主啊!此举若行,岂可复哉?!』崔氏长者在屋檐之下,颤颤巍巍,满头的华发在风中飘拂,『吾清河之崔,历数十代之艰辛,方有今日之基业。家主……当三思而行也!』
崔琰闭目长叹。
片刻之后,崔琰也没有回头,而是缓缓的问道,『此乃三叔所思之,抑或他人传言之?』
『呃?』崔家三叔愣了一下,旋即说道,『此事何需传言?族中上下,皆议论也。』
崔琰抬起头,再一次看着那身前的柏树。『众人见崔氏根基深厚,犹如此柏,坚实雄壮,不惧严寒。然孰可知战火燃起,恐毁于一旦矣。』
『曹孟德进军冀州,劫掠地方,今虽兵锋暂歇,未及清河……』崔琰转过头来,对着老者说道,『然若曹军来犯……』
崔琰脸上的忧色渐渐的变成了狠厉,『尔等又要如何消弭灾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