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朝阳晃动着金黄,一路跟其他商铺打着招呼,一摇三摆的来买汤饼,浑然不顾自己屁股上沾染了多少戍卒的目光。
在街头拐角处,赵阿婆会拿着新蒸出来的枣糕递给重孙,露出慈爱的笑容,眯着眼将重孙掉下的枣糕残渣用手指头沾着,送进自己缺牙的嘴里,说等西市大集开课,再带重孙去看杂耍,还要给买个画着蚩尤的陶哨。
除了集市之外,最热闹的还是太学门前的书肆街。那些未冠的学子们挤在帛画摊前,面红耳赤的争辩着谶纬图里的赤厄之期。一旁卖简牍的老叟笑嘻嘻的看,从不参与学子的讨论,但是他总喜欢将《急就篇》和腌梅子并排摆开一起卖,并且说识字就如食梅,先酸涩后回甘……
斐潜的笑容,渐渐的收了起来。
或许现在,汤饼王的店铺早已倒塌,卖油的张娘子香消玉殒,街头拐角处的大槐树成为了枯木焦枝,而那曾经聚集天下学子的学宫,也成为了野狗徘徊之所……
『洛阳城西塬,
断壁迎朝阳。
残垣埋荒草,
废井掩寒霜。
故友三四子,
如今皆孑然。
犹记别时语,
执手泪盈光。
忽见春花开,
追惜旧河川。
愿集风雷翼,
振翅换新天!』
……
……
河洛之地,春暖花开,可是如果走在群山之中,尤其是海拔比较高一些的山腰山峰位置,还是依旧比较寒冷的,甚至在山巅依旧能看到一些残雪。
山风裹着碎雪灌进领口,诸葛亮紧了紧皮裘大氅,望着前方如刀削斧劈的山壁。
铁骨岭的隘道在远处若隐若现,像条僵死的白蛇蜷缩在千仞绝壁之间。
没错,诸葛亮冒险了……
诸葛亮不是一生谨慎么?
他确实是谨慎,但是同样的,他也会冒险。
只不过诸葛亮的冒险,都是至少有六七成的概率,他才会去做,而那种低概率事件他是拒绝的,也不会去赌什么百中取一的事情,所以才显得比其他人谨慎。
这一次的冒险,也同样是诸葛亮觉得至少有七成的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