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挥挥手将其斥退,然后展露笑脸,亲热的招呼萧嗣业:“你说说你,咱俩好歹也是亲戚,你这个晚辈见了某这个姑丈也不知道行了礼问个安,这可有点没规矩了!”
萧嗣业脸颊抽抽一下,心里厌恶透顶,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更何况房俊的确是他的姑丈,只得闷声道:“见过姑丈……”
“哎,好孩子……来来来,喝杯温酒,暖暖身子。”房俊一张黑脸笑得跟一朵花儿也似。
萧嗣业差点恶心得吐出来……
可这会儿的确是又冷又饿,便做到房俊对面,端起桌上的酒壶,连续饮了三杯。酒是极烈的房府佳酿,入喉似火,胃腹之中顿时暖洋洋的,一身寒气驱散了七七八八。
房俊招呼着亲兵又准备了一些饭食,招呼着萧嗣业享用。
那一脸亲切和睦,当真就如同长辈见了自己的后背那般慈祥和蔼,哪里看得出半点在长安之时的隔阂?
萧嗣业吃着饭喝着酒,心底画魂儿……
难不成这人当真胸襟似海、气量如山,根本不曾在意在长安之时对他表现出来的敌意?
否则根本不需要这么表演啊!
这里是白道口,上下左右皆是房俊的部属,别说难为自己了,就算是命人将自己弄死然后挖个坑埋了,那也只是一句话的事情。
难道真是以德报怨……
待到萧嗣业酒足饭饱,房俊才笑眯眯说道:“贤侄既然已将送达,那边暂且在军中安置下来吧,待到大军返程之时,贤侄也好与某一起回京面圣。届时论功行赏,想必贤侄一个中郎将的管制是跑不掉的。”
萧嗣业下意识的函授,继而一愣,疑惑的抬头看着房俊,奇道:“什么圣旨?吾何曾有圣旨送达?”
房俊面上笑容不减,身子微微挺直,盯着萧嗣业的眼睛问道:“那么,贤侄身为单于都护府长史,不在雁门关安抚阿史那思摩,也不在定襄城收拢散乱的突厥百姓,却跑到白道口来做什么?”
萧嗣业心里一跳,脸有些白。
这话如何回答?
难道跟房俊说自己被雁门关守将给诬陷了,不想回到长安待罪,往后余生投闲置散庸庸碌碌,想要前往薛延陀奔一个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