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对着画作品鉴一番,李元景便即告辞。
李二陛下让他将画作拿走:“此画乃是顾长康真迹,世间罕有,为兄岂能夺人所好?六郎快快拿走,若为兄想看,再让你送来宫中便是。”
他这人对于看上眼的东西从来都不择手段,但绝不是好东西就想占为己有,顾长康的画作固然难得,还值不得他为此下手。
李元景道:“宝剑赠英雄,红粉赠佳人,这等稀世佳作,自当由陛下这等钟爱之人拥有,若是留在臣弟手中,未免盟主蒙尘。臣弟就是那与猪同席的阮咸,实在是上不得台面。”
李二陛下笑了笑,阮咸?
我怎么觉着你要当张禹呢……
李元景走了好久,李二陛下就坐在椅子上蹙眉沉思,任凭那张画卷搁置在桌子上,却始终想不明白李元景今日的来意。
因为先前诸多事情,害怕自己收拾他,所以特意跑来说自己只是个阮咸,虽然混迹不得仕途、占据不得朝堂,却也能优游林下、享乐山泉,哪怕是与猪同席亦是甘之如饴?
不对,他不觉得李元景能够有这样的城府,若是当真让他与猪同席……他非得将猪都给杀了不可。
想要效仿张禹,哪怕没什么真本事,但窃据宰辅之位亦可使得朝政稳固、皇权安稳?
也不对,就冲着你那先前表露出来的不臣之心,不讲你凌迟处死都是朕菩萨心肠,还指望着能让你登上宰辅之位,手执天宪?
呵呵,哪怕山无陵,江水为竭,冬雷震震,夏雨雪,那也不可能……
但是李元景这人固然没什么才能,却也绝对不蠢,他岂能不知自己绝对不会让他窃据宰辅之位?
不仅仅是他,任何一个宗室亲王都绝对不可能染指宰辅之位,这是国策,这个位置必须留给朝臣之首,否则何谈内朝外朝同仇敌忾、利益均沾?
……
想不明白,李二陛下干脆也不想了。
他将内侍总管王德叫来,问道:“房俊现在何处?”
王德想了想,说道:“按说这个时辰,大抵还在兵部衙门。眼瞅着便到了秋收之时,全国各地转运至辽东的粮秣不计其数,其中绝大多数要兵部居中调度,这个工作量非同小可,整个兵部衙门都快要连轴转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