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者说来,丧家犬一般随着长孙冲逃亡长安,往后当真便是寄人篱下,谁会在意他这个高句丽贵族?唐人傲慢,素来不将外族放在眼中,更何况是一个被唐军灭国的高句丽人。
而迎接唐军入城,做一条鹰犬走狗,却能够依旧享受管辖高句丽之权力,孰轻孰重,他自然分得清。
两人喝了一杯茶,渊男生左右看看,见到附近无人,这才上身微微前倾,看着长孙冲道:“昨日晚间,二弟自城外返回,夤夜被父亲招入书房,不知密谋何事……吾觉得有事将要发生。”
长孙冲眉头一跳。
眼下他最为关注的便是渊男建的行踪,因为此人被渊盖苏文委以重任,负责统御“王幢军”,而“王幢军”又是眼下高句丽最为精锐的军队,拥有可以左右战局之可能……
他连忙问道:“可知两人商议了何事?”
渊男生摇头,道:“这吾如何知晓?父亲的书房最是严密,等闲没人敢靠近……”
说到这里,忽然顿了一下,看向长孙冲,两人四目相对,又一齐顺着窗户开着的一条缝,偷窥正堂内不断接见官员武将的渊盖苏文……
渊男生咽了口唾沫,很是害怕:“这个……不好吧?万一被父亲察觉,吾唯有死路一条!”
长孙冲蛊惑道:“怎么可能察觉?令尊眼下就坐在这大堂之中,断然不会回去书房。而书房就算护卫再是严密,总归是机密之所,岂能让那些兵卒护卫进入其中?世子定然有法子偷偷潜入。若是能够发现什么机密之事,由吾传回陛下那边,那便是大功一件!况且,以我之见,令尊必然在暗地里绸缪着什么事情,变故或许就在这一两日之间,毕竟唐军已然快要兵临城下……世子,干大事岂能惜身胆怯?富贵险中求!再者,吾就坐在这里,监视着令尊的动向,一旦他离开大堂,吾即刻前去通知你。”
虽然心中对父亲甚为惧怕,但渊男生却被长孙冲说动了。
他也觉察到父亲最近好像在谋划什么事情,自己固然打算在唐军兵临城下之际开门投降,可若是不能随时随地掌握父亲的动向,始终是一个极大之变数,万一父亲绸缪之事可以阻止唐军获胜,自己却一无所知,岂非坏了大事?
念及此,他咬了咬牙,奓着胆子道:“那吾去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