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之中,又抬头看了看不远处高耸着的太极宫城墙,呆愣愣站了半天,方才回到屋内。
让亲兵换了一壶茶水,呷了一口,却也没甚滋味,心乱如麻。
父亲如今已然缠绵病榻多年,时不时的犯糊涂,儿孙们都认不全了,这等大事自然无从商议。兄长豆卢仁业如今除使持节成州诸军事、成州刺史,身在陇右,亦不能与其相商。
此事唯有自己定夺。
丘行恭这一番威逼利诱,令他方寸大乱。倒也不是非得按照丘行恭之言行事,毫无保留的支持荆王李元景,毕竟豆卢家乃是关陇一脉,与关陇门阀利益牵扯纠葛颇深,完全可以响应关陇行事。
只是如今长孙无忌远在辽东,家中主事者乃是偷偷潜返回京的长孙冲,这令他心有顾忌。
毕竟长孙冲这些年的表现难称完美,之前被房俊一路压制,之后又犯下谋逆大罪,其能力怕是难以胜任这等大事。
枯坐半晌,豆卢怀让全无主意,取舍两难,愈发烦躁……
正自彷徨无措,忽然亲兵入内,禀报道:“启禀大帅,外头有人求见,说是侯莫陈家子弟。”
豆卢怀让一愣,心中暗忖这必是关陇门阀派人前来,只不过为何是侯莫陈家的人?
侯莫陈家虽曾显赫一时,但如今族中堪称才俊者寥寥无几,唯一德望甚高的侯莫陈虔会却早已遁入空门,整日里吃斋念佛,怀念那位才华美貌尽皆冠绝天下的独孤皇后……
有心不见,但是想到豆卢家到底与关陇源出一脉,彼此的利益牵扯更深,只好说道:“请他进来。”
“喏。”
亲兵转身退出,须臾,带入一个相貌清秀的青年。
那青年进门,躬身施礼:“在下见过豆卢大帅!”
豆卢怀让懒得问他名字,道:“汝今日前来,可是有事?”
那青年自怀中逃出一张名刺,双手递给豆卢怀让,恭声道:“在下奉家主之命前来,邀请豆卢大帅前往赴约,品尝大庄严寺的高僧烹饪的斋菜。”
豆卢怀让一愣。
侯莫陈家的家主乃是侯莫陈虔会,只是侯莫陈虔会空有一个家主之名头,对于族中事务却是不闻不问,整日里幽居在永阳坊宅邸之中,吃穿住行一如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