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武断行事。”
房俊抬眼看着萧瑀,没有继续争论,但目光阴沉。
李靖面色有些不豫:“正邪不两立,太子殿下乃是帝国正朔,大义名分之所在。叛军掀起兵变,无数忠勇之士前赴后继战死军前,皇城沦为废墟,太极宫断壁残垣……若此刻接受和谈,敢问将那些战死之兵将置于何地?若以后有人效仿今日关陇之行径,朝廷亦要退步忍让?一让再让,则殿下威信何在,朝廷正义何在?”
他心中怒火升腾。
虽然明白兵将血战疆场但战争的主导实则在朝堂之上,也不是极力反对和谈,但最起码不是应该在局势占优的情况下再去主导和谈吗?此时和谈,傻子都知道关陇必然不会予以让步!
萧瑀呷了一口茶水,捧着茶盏,看了一眼身边的岑文本。
后者两道雪白的眉毛拧在一起,略作沉吟,缓缓道:“战火频仍,不仅军中将士战殁,更使得百姓遭受戮害,生灵涂炭。尤其是眼下已然接近开春,若战事继续,则整个关中之春耕势必受到影响。一年之计在于春,春耕无法进行,到了秋天便是绝收之结果。关中数百万人口,一旦粮食绝收,只倚靠存粮能够支撑几日?更别说还有双方数十万大军人吃马嚼,每日耗费之数字便已惊人至极。没人愿意低声下气向叛军低头,然而若战争持续下去,到了今年冬天,关中数百万人口将会断绝粮食,届时饿殍遍地、民不聊生,贞观以来君臣齐心所经营的大好局面毁于一旦,甚至会引发举国动荡,社稷不稳、江山飘摇。固然错在叛军,可吾等身为朝臣,如何人心看着关中百姓易子相食,何以自处?”
屋内一阵沉默。
不得不说,岑文本之言是极有可能发生的,一旦春耕不能进行,秋日粮食绝收,外边的粮食运不进来,那等严重之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房俊轻叹一声,与马周、李道宗等人对视一眼,尽皆无奈。
很显然,自关陇起兵以来,东宫属下军方戮力奋战、前赴后继,如今房俊又自西域数千里驰援而回,对战关陇之时连番获胜,使得军方将文官系统死死压制,已经引起了文官系统的极大危机感。
文官们虽然并未亲临战阵、浴血奋战,但是这几个月来亦是夙兴夜寐、竭尽全力,可若是以此局势发展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