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得练这玩意儿没用,是不是?”
赵爱民抿了抿嘴,没吭声。
“没用?”一大爷哼了一声,眼神微微眯起,“你现在扛麻袋扛得动,扛砖头扛得动,可你就没想过,等你再熬几年,还能不能像现在这么扛?”
赵爱民的喉结滚了滚,心里隐隐有些发堵。
一大爷说得没错,这几年他早就感觉出来了,年轻时候扛一天砖头,晚上睡一觉就能缓过来,可现在扛一天,晚上睡觉翻个身都疼,第二天还得拖着半条命去干活。
可这些话他从来没跟别人说过,心里再难受,也只能自己咬着牙撑着。
一大爷像是没等他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地接着说道:“你觉得我这把老骨头一天到晚瞎比划,是想长命百岁?我就是不想哪天自己倒下去,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了。”
赵爱民的喉头猛地一哽,眼神晃了晃,半晌没出声。
院子里的光影在槐树枝叶间晃晃悠悠,像是把时间拉得更长了。
过了好一会儿,他终于抬起头,声音低低的。
“那……咋练?”
一大爷的嘴角终于浮起一丝满意的笑,抬手指了指自己脚下的砖地。
“先站桩,站到腿不哆嗦了再说。”
赵爱民咬了咬牙,低头站回去,双腿弯下去,胳膊抬起来,汗珠顺着额头往下滚,牙关紧紧咬着。
他心里其实还是有点犯嘀咕。
这玩意儿真能管用?
可一想到一大爷刚才说的那些话,心里那点子不服输的劲儿就硬生生压住了所有的犹豫。
院子里的光影缓缓变换,日头一点点往高处爬,赵爱民的呼吸也变得越来越匀。
一大爷站在石墩边上,眯着眼睛看着赵爱民,眼神里透出一点若有若无的笑意。
像是终于看见了个能站住的苗子。
赵爱民的腿已经抖得快没了知觉,膝盖像是灌了铅一样沉,额头上的汗顺着鼻尖一滴一滴往下掉,砸在地上的砖缝里,晕出一小片水渍。
他咬着牙,胸口起伏得厉害,心里憋着一口气,却还是忍不住开了口,声音闷闷的,像是含着股子倔劲儿。
“我说……这事真不关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