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的铁锤,“每一笔账,都要还清。直到最后一个名字划掉,你才算真的把这些年欠下的东西补回来。”
贾张氏的肩膀狠狠颤抖了一下,眼泪再次决堤,顺着皱纹纵横的脸颊滑落,滴在灰蒙蒙的地板上,溅开细碎的水痕。
赵爱民没有再看她,转身走到门边,缓缓推开门。
冷风灌进屋子,带着夜色的寒意,裹挟着沉闷的气息,将屋子里压抑的哭声吹散在空气中。
“别让我再来第二次。”赵爱民的声音在门口缓缓落下,低沉而冰冷,“否则,你就真的没有机会了。”
话音落下,门被缓缓关上。
屋子里重新陷入沉寂,唯有贾张氏压抑的哭声在夜色中回荡,像是一只被命运钉死在原地的老兽,无声地舔舐着自己残破的伤口。
赵爱民踱步在四合院的青石板小道上,天色正值黄昏,夕阳斜照着院中老槐树的树影斑驳。四合院的砖墙上爬满了青藤,那些叶子随风轻轻摇曳,仿佛诉说着岁月的痕迹。赵爱民双手背在身后,穿着一件深蓝色的中山装,扣子整整齐齐扣到了脖子根,袖口熨帖,衣角一丝不苟。他的步子很慢,每一步似乎都带着回忆与沉思。
四合院的青砖墙上嵌着一块块磨损的青石,那些石头仿佛印着旧时光的痕迹。墙角处,一只猫懒洋洋地蜷缩着,偶尔抬起眼皮瞥他一眼,随即又闭上眼睛,继续沉浸在它的梦境中。赵爱民看着这只猫,眼神里闪过一丝柔和。猫是三个月前蹭进来的,他原以为是邻居家的,可问了一圈,竟是谁家的都不是。后来猫就在这院里安了家,倒也成了这老院子的另一种陪伴。
这座四合院不算小,前院、后院、东西厢房一应俱全,房梁上雕着精致的花纹,朱漆虽已剥落大半,但那种古朴的韵味却越发浓郁。赵爱民走过前院,推开一扇木门,吱呀一声,木门上的铜环微微摇晃,发出一声低沉的叹息。他站在门口,抬头看了看院中那口老井。井台的青石边缘已被磨得发亮,赵爱民记得小时候,母亲常常蹲在井台边洗衣服,冬天时井水刺骨,母亲的手却始终泡在水里,一边搓洗一边哼着小曲。那时候他还小,总是趴在井台边望着水面,看到自己的影子跟着波纹晃动,咧着嘴笑得不亦乐乎。如今井里早已干涸,井台上落满了枯叶,唯有那冰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