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由分说把全村人给烧了,太武断,太血腥,动物尚且懂得互救,而有些人在灾难面前却失去了人性。
“姜秀才一家三口怎么成了漏网之鱼?”骆风棠问。
杨若晴道:“姜秀才的爹,也就是姜家坡的里正存了点私心,在火烧院子的时候他趁乱把儿子媳妇还有刚刚满月的孙子藏到了这口地窖,叮嘱他们不管上面发生什么,都不准出来。”
“与其说是地窖,也可以说是姜家的密室吧,当时姜秀才还受着伤,被打断了腿,在地窖里一躲就是两个月。”
“这期间,姜秀才的妻子,也就是床上那位孩子娘曾偷摸着爬出地窖口打探情况,发现姜家坡早就被夷为平地。”
“姜秀才越想越不甘心,本想偷摸着去县衙告状,为那些枉死的姜家坡村民伸冤,刚巧他们的儿子病了,姜秀才走不开,便想着把这里的情况一五一十写下来,打算等下回寻个时机遇到路过的货郎再把信送去给他的那位张姓同窗,好让张姓同窗帮他伸冤。”
骆风棠看了眼杨若晴手里的信纸:“显然,这信他终究还是没能送出去,那他自己呢?去哪了?”
那日松和刘雪云都竖起双耳,这也是他们最关注的事。
杨若晴道:“孩子病重,他不敢去请大夫,怕被人认出他是姜家坡的人。所以他在一个月黑风高的夜里独自上山去给孩子挖草药去了,从此,便再也没能回来……”
“这是……死在山里了还是跑了?”那日松愕然。
骆风棠皱眉:“若是有心要跑,不必等那么久,必定是在山里出了意外。”
刘雪云也攥紧了拳头,“虽从未谋面,但我感觉姜秀才不是那种抛弃妻子之人。”
杨若晴轻轻点头,“嗯,我也这么觉得。他妻子带着孩子躲在地窖里惶惶不可终日,等不到他,想必很快孩子就没了,妻子也绝望了,一家人就这么没了。”
有的含冤惨死,有的生死未卜,有的在等待中凄惨而亡。
这只是姜秀才一家,像这样惨死的家庭,姜家坡还是十几二十家,上百条鲜活的生命……
过去了几十年,对于后人来说这不过是一组数字的累加,可落在当时的情境下,那是一个个家庭的破碎,被烧死被打死,堪比地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