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茶放下,“他毕竟是宗室子弟,除了挟持我这件事,何错之有。如果韩王真是被冤枉,还他一个清白是应该的。再者,李昀不说想来是有难处,我们一味逼迫他只能鱼死网破,可我们为他求情,从此反而会多一个助力,何乐而不为。”
“但是我们再坚持一下,说不定他就妥协了。”
婉儿摇头,“不会的,当年韩王获罪他才多大,怎么会知道这些事,他的母亲是外室,应该是活了下来,这些事情多半是他母亲告诉他的,能让他豁出性命去护着的,除了他的亲人,我想不到其他。皇后敢让他来接近我,就不怕他会出卖自己。”
不多时,一个内侍快步走到太平身边,附耳说了几句。
太平摆手示意他下去,等他走后,太平才说,“结果出来了,韩王无罪,一切罪责皆由武承嗣而起,母后也是受他蒙蔽,但李昀挟持你、对皇兄不敬,念在他一片赤诚的份儿上,杖责五十,遣返韩王封地,降爵为韩昌伯。”
这处置算公允,对李昀来说却是好事,毕竟他只是一个私生子,如今被录入宗族,又有了爵位,以后不必为生计发愁。
婉儿再次见到李昀,他受了杖刑躺在床榻,脸上有一条狭长狰狞的疤痕,腿被箭伤了骨头,恐怕会留下跛症。
见婉儿来了,他久违地露出笑容,“昭容娘娘。”
“听说你不日就要回封地,伤好的如何了?”婉儿在旁坐下,目光停留在他的脸上。
“已经好多了,陛下让我三日后启程。”他身上的锐气消失的无影无踪,说话也心平气和的,终于没有对李显直呼其名。
“你到底有什么把柄在他们手里,想好如何解决了吗?”婉儿忽然发问。
李昀笑容一滞,严肃起来,“昭容别想套我的话。”
婉儿轻笑,“你可以看看陛下在不在这里,他不在,我套话给谁听。”
婉儿的话说的直白,李昀反倒有些不好意思,“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帮我,我差点杀了你。”
可能是因为他长得像李贤,有可能因为他是宗室的人,还有他的无辜。
当初她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看着李贤赴死,看着宗室被屠戮,可她现在有能力了,无论如何也不能置之不理。